那不勒斯：真没钱、真没钱。

“那又怎么样呢？”爵士哼了一声，“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阿根廷的孩子， 这就够了。”

马拉多纳发出一声冷笑，然而无法反驳。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痛恨国际足联的规定——凭什么代表其他国家的成年男子足球队征战过国际赛事就不能改变国籍了？一个人难道没有因为爱慕而决意改变国籍的权利吗？

人类社会如此发达，为什么人类还是不得自由？马拉多纳心中产生了伟大的疑问。

球从齐达内脚下开始滚动第一步。

齐达内把球传给前场，但葡萄牙在开场后注意力很集中，中场和后场两条线上的球员都迅速回收到了禁区附近，法国前锋一时没有跟好的办法， 只能回传给已经越过了中线的后防球员。

中路分球给侧翼， 侧翼再斜前传找到了齐达内——齐达内一脚就抡向了球门。

姿势很像是他当年的天外飞仙， 但是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个惊艳的结果——克里斯蒂亚诺跳了起来， 用头把齐达内的球顶出了禁区。

一个边锋回防到了禁区里。齐达内在看清楚是谁防下了自己这个球之后，都不禁觉得惊讶。

葡萄牙和法国针对球权展开了一番新的争夺。

菲戈本来已经抢到了点，但是法国后防球员两人包夹， 四条腿往下一伸、一横，菲戈还是顶不住让球从脚下骨碌走了。

齐达内此时赶上停住了球，然后把球分给葡萄牙防守人数最少的禁区左侧——令人高兴的是，那里暂时没有克里斯蒂亚诺。齐达内有点庆幸。

——德国世界杯半决赛的时候你觉得我怎么样？克里斯蒂亚诺在2017年夏天欧冠卫冕后借着齐达内被其他人灌了个七荤八素的时候，悄悄这样问齐达内。

都过去十一年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齐达内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来得奇怪，但是他乐得有个理由躲开喝酒，自然仍旧积极响应。

我一直想问，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我。我觉得今天是最好的时候去知道这个答案——直觉而已。

你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呢，你站在那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赢。齐达内顿了一下，对着在今年的欧冠淘汰赛里创造神话的人流露出一丝同情，但我还知道，你赢不了——你只是站在那里，我就知道法国赢了。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所有因为欧冠决赛而升起的喜悦都冰冷起来，什么意思？

你想赢，但是你不确定你能赢，再加上葡萄牙跟当年的那支法国队在各方面的差距都非常大，所以你赢不了。齐达内摇摇头，跟酒保要了一杯热巧克力，但我当时不是，我不想赢，我只是知道我一定会赢——你明白吗？你有渴望，但没有信心。那跟现在的你不一样，你现在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

克里斯蒂亚诺没说话。

自信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齐达内说，克里斯蒂亚诺，你现在是不可摧毁的，但是你不可摧毁的根本是你不相信有任何东西能摧毁你。

他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示意结束这段谈话。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他拉住了齐达内，那如果我回到2006年呢？你认为我可以打败法国队、甚至最终问鼎世界杯吗？

齐达内怜悯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头。

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压低声音问——他显然没打算让其他人听到这段对话，那会影响他一直以来树立起来的形象。

克里斯蒂亚诺，你从没问过我欧冠决赛我们对尤文有几分胜算。齐达内轻声说，你明白了吗？你不问我是因为你知道你不可能赢不了尤文，这就是自信——但是你知道你赢不了2006年那支法国队，所以你才来问我，想让我给你自信。

——齐达内此时来到自己的进攻位再次接球。

一个葡萄牙男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脚对脚地从他脚下拨走了皮球——球在齐达内两脚之间准备进行交换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左脚背一竖、用脚尖把皮球拨开，右脚立刻不调整直接传地面球给了德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