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露出几分满意神色,随口道:“你刚才是在做什么?这马儿让你好不容易讨来了,怎么不骑?”
我也将目光投向马儿,道:“这马儿刚满两岁,尚还不能久骑,但又不能不让他跑,方才我做的事叫打圈,即是训马的一种。”
谢明澜道:“这是御马司该做的事,小皇叔怎么这般擅长。”
我将马儿牵了过来,一边上马鞍,一边道:“陛下忘了,我的母妃是鲜卑女子,她虽是舞姬出身,但鲜卑民风剽悍,人人都会几手骑射训马之事。”
上完了鞍,我整了整辔头,回过身对他很是恭敬道:“陛下要骑一会儿么?”
谢明澜神色不明地望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向我走来。
待他走到我近前,不待他说什么,我便单膝跪了下去,仰望着他道:“我自知犯下滔天大罪,自不配为陛下牵马坠蹬,但……横竖也是在人后,容我这个罪臣服侍陛下上马吧。”
此事……一直是我与谢明澜的一个心结。
如今,我想要亲手解开它。
谢明澜面上虽然未露意外之色,但是眼神却闪动了一瞬,我低下头,又将双手举高了些,道:“陛下信我。”
不知寂静了多久,我忽觉手上一暖,是那人握住我的温度。
我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见他当真抬脚踏上我的大腿,一手抚上我的颈侧,微垂着眼帘凝视我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说完,他抚着我的肩膀微微一用力,翻身上马。
我对他笑了笑,站起身牵了辔头,慢慢地绕着庭院行着,我忖着心事怎么开口。
谢明澜也似有心事,在马上半晌没有说话。
耳边只有微风拂过杏树林叶间的沙沙声,以及“嗒嗒嗒”的马蹄声。
我把当今天子拉到大日头下转着圈挨晒这事……倘若被前朝百官知道了,只怕恨不能生吃了我。
谢明澜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忽然道:“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