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过我们全部，我认为值得信任。」超人道。

「你认为所有人都值得信任。」蝙蝠侠冷冷道，「而你其实对他一无所知。我不信任他。」

超人道：「你觉得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

「当我没法从任何档案里找到一个人的相关信息时，是的，我觉得他不可信任。」蝙蝠侠不满地哼道，「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仍跟着他飞跃银河系来到了这个我们一无所知的地方。」

「那是我们投票的结果，」闪电侠道，「我也觉得我们可以相信他......哪怕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而此时，伊莉娜的飞船内，除了她以外只有埃瑞克与布雷德两名穿越者搭乘。布雷德松开操纵杆，道：「靠你了，伊莉娜。」

伊莉娜点头道：「距离目的地八百英里，已十分接近了。」

布雷德道：「继续保持前进，有变化告诉我。」

埃瑞克走到挡风玻璃边，向外望了好一阵，道：「我还是第一次......到距离地球那么远的地方，只让我觉得宇宙比我想像得更神秘。」

「时间长了，你就会觉得没那么神秘了。」布雷德走上前道。

布雷德望着他思忖着，想到他在地球上逼问「黄道十二宫」成员的情景，又想到那个关於亚魔卓的预言，略犹豫了一阵，还是道：「你在地球上审问那个人的时候......」

「那是必要的。」埃瑞克淡淡道，「这么做让他们很快交代了我们需要的内容，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布雷德反问：「真是如此么？」

埃瑞克沉默一阵，道：「不仅如此。我心中的一部分告诉我这是必要的，而另一部分告诉我，我这么做是因为......因为他们伤害了瑞文。」

停顿稍许，他又道：「但这不重要，对么？那些家伙选择与灭霸这样的人为伍，他们做出选择时自然知道风险。我们需要情报，而我以最快的方式问出了情报，仅此而已。」

「我也并没有说你做错了什么。」布雷德道，「不过，看着你，倒是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我自己。」

埃瑞克颇为意外地侧过头，显然对此稍有些兴趣。布雷德续道：「当初有一段时间，我与你的观点颇有类似。我认为要想做出不同，在做出抉择时应尽量不受主观情感的干扰，尽可能让自己的理智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当然，我的同伴也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我自己觉得我所做的都是正确的。」

「听上去很合理。」埃瑞克道。

「但结果并不十分如意。」布雷德轻淡地说道，「后来我有幸遇到一个人提醒了我，无论我获得了什么样的力量，归根结底我始终是个人类，而只要是人类便不可能排除情感。我想，作为人类，我们所做出的选择根本没有绝对的对错，重点在於你的选择是否仍有人性。」

埃瑞克一阵不语，但心底却已自消化起了这段话。一直以来他总无法清晰地定位自己究竟是否还是人类，布雷德这番话却让他忽然觉得距离那个答案近了一截。他虽总感到自己正逐渐改变，却总说不上是哪里在变化，现在却才恍然。

正是人性，他作为人类的情感以及标准和底线，正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像心灵的某个部分变得麻木冲钝了。

这就是亚魔卓将要让他变成的东西么？一台麻木不仁的超级战斗机器？最后仅剩机械死板的逻辑思维来驱使行动？

布雷德坐回了操作台前，十指交叉，淡淡道：「也许我不该多管闲事，但你只是与过去的我太像了。你不该走我的老路......没有人应当走我的路。」

正说到此处，飞船船身陡然一震，尾部传来一声巨响。布雷德问：「伊莉娜，汇报情况。」

「是敌袭。」伊莉娜道，「巴东人的战舰，他们来迎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