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交接的暧昧水声响起,来不及咽下去的液体自许长安嘴角溢出,在空中拉出了一道晶莹的银丝。
许长安还没从美人嘴唇离开的失落中缓过神,就再次察觉到了炙热柔软的嘴唇——美人吻住了他锁骨。
敏感部位被一再啃咬,许长安按耐不住地扬长了脖颈,他恍恍惚惚地喘息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剥光了。
雪白的里衣静静地蜷伏在太师椅下,没过多久,一件墨紫色的锦袍轰然落下,将里衣一丝不漏地笼罩住了。
坦白来说,如果美人最后没掏出和许长安性质一样尺寸相差悬殊的东西的话,许长安会觉得这的确是个美梦。
再次从险些被美人强上了的噩梦中醒来,许长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约莫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缘故,他这回竟然记得美人衣服是紫色的。
“跟我养的牡丹花颜色一样。”许长安嘀咕道。
随即,他听出了吵醒自己动静的来源。
隔壁许长安二叔的府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在惊天动地的砸东西声中,许长安居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许道宣的哭声。
“谁有本事能弄哭他这个祸害?”
这个念头自许长安脑海一闪而过,不等他穿好衣服去看个究竟,噩耗已经先一步到了。
如意死了。
许长安一语成谶。
然而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如意死讯送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另外一位,许长安和安子晏都认识的人,被人从曲江池里捞了出来。
第9章 楚玉真正植物科目大揭秘
从曲江池里被捞出来的人,名叫周修文,是许长安和安子晏的同窗,亦是昨日那个率先提议去曲江池乘画舫赏景的学子。
他昨晚一夜未归,家里派人来找,花满楼的主事却说人早就走了。加之主事先前有替周修文打过掩护,鉴于此,周家人并不信主事的说辞,气势汹汹地让花满楼的画舫靠了岸。
画舫甫一靠近渡头,周府派来的管家便带人冲了进去,把好端端一个风月场所,弄得鸡飞狗跳,尖叫连连。
那花满楼主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见周府管家执意要来硬的,便招呼一声,将楼里养着的打手唤了出来。
正两两闹得不可开交间,忽然听得渡头传来一声惊恐至极的喊叫。
特地赶在早上捞第一网鱼的渔民,满头大汗地解开了沉甸甸的渔网。
紧接着不到一息功夫,他原本饱含希冀的神情就变了。
泛着潮湿水汽和浓重鱼腥味的渔网打开,里头被江水泡得发白的尸体顿时无所遁形。
“死、死人啊!”
听见叫声的周府管家,勉强压制住了那股不妙的预感。然而等他匆匆跑出画舫,瞧见地上胸口被贯穿的尸体时,他脸色倏地变白了。
作为周府的老人,管家一眼就认出来了。
地上的尸体,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公子。
暂且不论周修文父亲周御史知晓儿子惨死后是什么反应,也暂且不论两天之内接连死了两个朝臣之子,会在朝堂上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单说许长安这边。
接到如意死讯,许长安随意扯了木施上抻着的长袍,边穿边慌慌忙忙地赶去他二叔府邸。
楚玉脸色惨白地跟着他身后。
等到了二叔府里,进了许道宣的屋子,许长安这才知道如意在离开大司马府后,一直没回来。
“道宣你先冷静一下,如意没回来或许只是去了别处,你派人去他常去的地方找找,说不定就……”
“就能找到”这后半句话,在许道宣展开的掌心面前,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许道宣松开一直紧紧握着的掌心,露出了一小块被鲜血染红了的破烂衣裳。
衣裳上绣着的花纹许长安很熟悉,他昨日才在如意身上看见过,是一朵绣地歪歪扭扭,根本瞧不出真面目的花。
一朵模样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的绣花,出现在一件做工精美的袍子上,有些过于打眼了。许长安注意到之后还戏谑过如意,问他这般宝贵这朵花,是不是心上人给绣的。
当时如意闻言立马抬起头,神情十分骄傲道:“公子亲自给我绣的!”
顿了顿,他又明知故问地问楚玉有没有,激得楚玉险些要和他割袍断义。
现下,楚玉还在,他吵着要割袍断义的人却不在了。
而那朵虽然丑陋却始终迎风绽放的绣花,也只剩下烂得丝丝缕缕的两片残瓣了。
“看,”许道宣道,“我统共就找到了这么多。”
许长安身后站着的楚玉,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许长安因为是重生的缘故,不明白一小块破烂的衣裳意味着什么,但是楚玉再清楚不过。
衣裳碎到这种地步,意味着主人是爆体而亡的。
爆体而亡的食人花,几乎是等同于魂飞魄散了。
也就是说,世间再寻不到如意了。
楚玉咬住嘴唇,咸腥的眼泪接连不断地从他圆圆的眼眶中滚落下来,沿着圆润的下巴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很快就洇成了一片深色。
主子是自幼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他们这些跟着主子的,日日常相见,时间久了,便也是情同手足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