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是不忍,让他留下遗憾。
“谢有鱼姑娘。”闻言,侍卫喜极而泣,竟不由分说地对我磕了几个响头。
不知这个侍卫为何会如此激动,我不过是答应了他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
见状,我忙伸手去扶。
“以你现在的法力,可以独当一面了。你这一去,还回来么?”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但此时听上去有些落寞的声音。
闻声,我方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身旁的无相身上。
虽然这个小老头儿傲娇又霸道,动不动就罚我欺负我,教给我的法术还奇怪另类,学起来又麻烦又辛苦,但我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认真负责的好师父,我知道他所做的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我怎么可能,一去不返呢?
“我当然要回来!你这个坏老头儿对我那么凶,我才不要让你省心呢!”扬起嘴角,我故做邪恶地调侃道。
“走吧走吧,别回来了!”无相不无嫌弃地开口,眼底却划过一抹欣慰。
刚要上马,脚下的大地突然一阵猛烈的摇晃,除了法力高强的无相,马、侍卫和我,都难以控制地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大惊。
“没事,要想进入朝宗山,必须要过这一关,”无相不以为意地开口,走到悬崖前的空地上,弯腰坐下,“为师启动阵法,将那闯入者压制住便是。”
“能压制的住吗?”扫了眼因方才的震动而四分五裂的巨大岩石,我道,“感觉这个闯阵的人身份不简单……”
“……”无相没有回应,只是脸色一沉,然后抬起头,甩给了我一个寒光四射的眼刀。
挨了他这一眼刀儿的我,忙“识相”地改口:
“能!您最厉害了,一定可以压制住,一定可以!”
告别了无相,我和那侍卫快马加鞭,一路不眠不休,争分夺秒地向京城赶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当我们到达皇宫的时候,宫内外已挂满了悼亡的白绫,陈放棺木的正殿内,白色的孝幔随风飘扬。
一阵又一阵悲痛的号哭声,从大殿内传来,我脚步一顿,停在了大殿门口: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这个人伤心了,可面对近在眼前的生离死别,心里还是难以自抑的,有些难过。
天启朝唯一的女将军,刘星,此时正身披白麻,跪在启胜帝的棺木前。
天启朝唯一的女将军,刘星,此时正身披白麻,跪在启胜帝的棺木前。
她的脸上,挂满纵横交错的泪痕,能看得出,对于启胜帝的死,她十分悲痛,但到底是金戈铁马的将军,即使是悲痛,也是坚强的,她的身子挺得笔直,嘴唇死死地咬着,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没表现出一丝失态。
隐而不发的她,和那些已经哭倒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后宫嫔妃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那些未成年的皇子们,虽继承了父母的美貌,却没有继承她(他)们的聪慧。
对于启胜帝的死,他们视而不见,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是已至束发之年的皇长子,也和其它皇子一样,无所顾忌的,或是追逐打闹,或是争抢棺木旁的祭品吃,与两三岁的孩童无异。
看来,那在天启朝传的沸沸扬扬的,启盛帝的子嗣非傻即痴的传闻,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