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国知道,无论怎么走,都不可避免的要被枋头的胡兵拦截了下来,他也就无所谓了,准备从孟津渡过河,一者准备看一看此时的孟津关如何,是不是已经被破坏了不成样子,再一个,他想沿着太行山北上,看一看此处的汉民戍堡。
身为乞活军一员,他很清楚汉民村寨、戍堡会选择什么样子的地方,像枋头这般胡人云集之地,打死他们也是不去的,哪怕不征纳赋税也绝对不去,除非是胡兵抓了他们为奴耕种。
小两千人过河,本以为多多少少能向北走上百十里,谁知还没刚破冰过河呢,撒出去的探子打马狂奔回来。
“报——”
“正北三十里,千骑冲杀前来!”
探子跪地大声报告,陈启国一阵无语,这还没刚过河呢!
刘豺、孙猛相视不语,刘臣眉头却隆起成了个疙瘩。
“冲杀?”
“是!”
探子抱拳道:“中军略微迟缓,两翼展开急进。”
陈启国瞳孔微微一缩,自幼不知听寨里人说过多少次胡人围猎之事,听着探子回报,显然是欲要将他们当做猎物围猎,不由回头看向刘豺、孙猛两人。
“两位将军,是否前往说明一二?”
孙猛正要抱拳,刘豺笑道:“匠侯多虑了,只是大将军、左将军春季游猎而已。”
陈启国看着眼前让人厌恶面孔,冷哼一声。
“刘臣!”
刘臣心下一惊,忙上前抱拳。
“末将在!”
“领左部为我前锋,碰撞交锋时两翼散开,撕开敌军中军一个口子!”
“诺!”
……
“石大力!”
“末将在!”
“领右部,随本将军破敌。”
“诺!”
石大力抱拳领命,陈启国跳下战马,用着大铁枪在雪地上比划着战术厮杀。
“左部为前锋锋锐,交敌后两翼散开,为后军挡住两侧,不许停顿厮杀,本将军领后军冲阵撕开敌军后,左部尾随其后穿阵而过,之后以本将军大旗为准,本将军冲击哪里,你们就杀向哪里。”
“明白?”
刘臣、石大力两人相视,抱拳道。
“末将明白!”
“好!”
陈启国翻身上马,又看向身后一干囚凤营女兵和胡氏。
“孙尚香领囚凤营所属,护住阿娘立即过河回南岸。”
“将军……”
“过河!这是军令!”
不等孙尚香开口说完,陈启国猛然磕动胯下枣红战马。
“呜呜……呜呜……”
聚兵号角响起,左营五百北宫卫军卒,右营三百上洛郡北营军卒,纷纷整理兵甲箭矢,缓缓聚在各旗之下。
八百骑缓缓踏步奔动,孙猛眉头高高皱起,看着拉住他的刘豺,皱眉说道:“将军,王爷要你我护送匠侯,万一出了岔子……”
“不用担心,大将军、左将军不过是想给上庸公府,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而已,出不了多大事情的。”刘豺随意笑了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将军是正使!”
孙猛一阵沉默,微微低头。
“诺!”
刘豺嘴角一阵不屑,轻踢战马,又回头看向一干带着蒙巾女人,更加不屑,甚至厌恶。
“大将军、左将军想给上庸公府一个下马威,正好咱们也代王爷看一看,看一看上庸公府还有没有资格成为合格鹰犬。”
说着,刘豺猛然磕动战马,五百衣甲齐整的秦国公府卫轰然奔动。
看着远去高大身影,胡氏眼中满是担忧,孙尚香和一群女人更是银牙紧咬,她们知道那人为何不让她们冲阵。
……
三十里,快马奔行顶多半个时辰,相向冲杀也只需要两刻钟,但双方用了三刻钟才看到了彼此,探子没有撒谎,的确是围猎冲杀。
陈启国一直都是压着马速,双方迎面而来,按理说,双方看到各自挑着的大旗,应当各自派出阵前使者,但双方却都默契选择了无视。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