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擎王电疗

搭乘超空间战舰穿越时空藩篱并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强烈的无定颠簸仿佛天摇地动，太古遗族如果没有运用斗气护身，连昨天晚餐都会吐出来，一般人类则更不用说，曾经有位画家被某族首酋招待搭乘，回来之后变成神经病，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还举枪自尽，真是个悲剧。

「老不死明明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出面做掉雷孝和铜山？还要我们像落荒而逃似的避到灵界去。」伊比雅坐在驾驶座上，很认真地握着操控杆，额头渗出汗水，表情像是便秘了一个礼拜，因为战舰正在消化她的精神力，转换为穿越空间的动力来源，那让她每一根神经都处於绷紧状态。

「雷孝如果死了，霸爵欧蒂娜不会善罢甘休，铜山倍达如果死了，拓旡族就有毁约的借口，这些变动都会影响布局，只有维持现状相安无事，八树总司才会按照我们所希望的变身上阵。」辛黛站在女儿椅背后头，尽管战舰晃得很厉害，她仍然站得很稳，踪靡族身法一向以平衡见长。

整个舰桥只有她们母女，其他人都在舱房休息，貂蝉一共有八间舱房，大军跟克巳当然也被管控在舱房，而且是五花大绑，由拥有一双美腿的钟恬，以及套着一袭迷彩大衣，看不太出来是女孩的安娜苏看守。

岛田克巳不卑不亢的闭目养神，欧大军则瞪大双眼杀气腾腾，置身同一个空间里，不再有什么他住套房，我住牢房的分别，但大军的待遇还是比克巳差，嘴巴被撒隆巴斯封起来。

理由当然不会是因为他的命比较贱，而是因为他的嘴巴太贱，不贴起来的话，钟恬担心自己会难忍杀人冲动。

不过，就算贴起来，大军还是讲个不停。

「呜呜嗯嗯嗯呜呜！」

「嗯呜嗯呜嗯嗯嗯呜！」

「嗯嗯嗯嗯呜呜呜嗯呜！」

这些「嗯嗯呜呜」翻译成白话都是鄙俗至极的粗言秽语，尽管透过灵识还是能够感受到低级的恶意，但可比直接传进耳朵里要好听太多。爱「嗯」就「嗯」个够吧，钟恬安安稳稳地陪在少主身边，享受某种自以为是的幸福。

相比之下，安娜苏就没办法那么惬意了。毕竟是拥有魔法师资格的天才少女，灵识幅度至少比钟恬宽三倍，感受到的恶意也强三倍。她从小就呆在清心寡欲的先觉者座下习艺，丛游族的人也大都深沉有礼，从没遇过像大军这种不良少年，可真是气煞她也！

「什么！ 蕾丝边？」

「什么！ 小淫荡？」

「什么！ 人妖？」

虽然只解析了几个词汇，却足以让人怒火中烧，安娜苏大剌剌地走到欧大军身前蹲下，盯着他凶狠的双眼，以不愠不火的口吻施加警告。

「你有种再骂一次试试看！」

哦！ 天啊，这种调调最合欧大军的胃口，他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种，当下又「呜嗯」个不停怎么样啊？来啊！ 有种揍本少爷啊！

「很好，果然有种，我不会揍你的，那太便宜你了，而且还违反日内瓦公约。」安娜苏搯出一颗黄色小石头，拿在欧大军眼前晃阿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一定不知道，对吧，告诉你，这是超严重便秘的救星`黄金先生这边请'就算是一个月拉不出来的人，遇到这宝贝也会山洪暴发」。

欧大军听得满脸疑惑，一副「那干我屁事」的样子。

「我知道你没有便秘，那很好，药效加倍呢！ 哈哈哈！ 」安娜苏大笑着鼓催斗气，黄石受到压力开始释放轻烟，全部窜进欧大军的鼻孔里，丛游族人的全都是用毒好手，安娜苏纵然没有特别去学也会耳濡目染，更何况她曾经下过一番苦心。

轻烟流过呼吸系统，进而下探消化系统，欧大军脸色大变，肠胃纠结成一团，肚皮咕咕作响，万马奔腾般的排泄物想要从肛门里挤出来，看那双腿交叉的模样，俨然就快要忍不住了。

「唷唷唷，有人要拉在裤子里啰！ 」安娜苏笑得更灿烂：「屁眼夹紧一点啊，你这个臭嘴巴，最好别再分神骂人，括约肌需要你全神贯注才能坚持下去，否则就要当着我们的面拉出来啰。哈哈！ 大家听到没有，霸爵之子，焚海戟传承者，以后要改名作`挫赛王'了，哈哈哈哈！」

白面遗孤的忠告一点也不假，大军完全停止了辱骂，散发出来的灵波也没有了恶意，整个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

「厕、厕所......他妈的我要撇大条......」。

欧大军苦闷万分地颤抖着，但是，被骂成烂货的两个狱卒又怎么会理他呢？安娜苏认为他是罪有应得，钟恬则更是愉悦能出一口鸟气。

做人还是不要嘴贱比较好，说实在的，身为囚犯，大军的待遇并不差，一没刑求，二没拷问，三餐正常还附带甜点; 如果安分守已，绝不会落至这步田地，对方没有把他吊起来打，已经是相当容忍。

现场唯一怜悯大军的人只有克巳，但同为阶下囚他也无能为力，钟恬他还叫得动，安娜苏则不然，现在出声求情，也只是惹人笑话而已，所以他决定反向操作，赏大军一个痛快。

「拉吧！ 阿姆雷特！ 就拉吧！ 」克巳坚定地说着：「没什么好羞耻的，反正你本来就是脏鬼，不差这一坨！」

姑且不论以上所言是否属实，大军听见这话的表情可真够经典！ 他没有办法分神说话，但澎湃的情感全部呈现在五官，苦辣与酸涩巧妙揉合，遗憾的是没有摄影师能够记录这名为`憋恸'的一刻，否则艺术界的诺贝尔奖得主应该就是它了。

蓦地，警报声响起，伊比雅稚嫩的嗓音透过广播系统紧急通报。

「全舰注意，乱流来袭，准备碰撞！」

广播才刚讲完，貂蝉忽然震了一下，全舰严重偏斜，舱房里没有固定住的东西通通滑到墙边。克巳有钟恬护航，稳坐原地; 大军就惨了，整个人像汽油桶般滚去撞墙，受伤与否倒是其次，便意差点忍不住才真的要命。

「我去舰桥看看有没有问题，这里先交给你」。

钟恬向安娜苏吩咐完就踱出舱房，赶着要去了解舰体的损伤程度，如果飞行安全有所疑虑，她就必须及早为少主做好打算。

「大惊小怪......」安娜苏不以为然地走到窗户前观视：「子空间本来就很不稳定」。

外头充满快速流动的能量风暴，交叉乱斥的急雷闪电，以及无定飘移的偌大岩石，任何一项都是可怕的灾害难关，三样重叠根本没可能顺利通过。超空间战舰如果不是航行於天然形成的磁场回廊里，只怕早已连渣都不剩。

不过得注意的是，回廊也并非完全平静，偶发性磁场乱流三不五时就会作乱，虽然造成损害的机率仅仅万分之一，还是多加小心比较好。

能量风暴互相推挤，吞噬，又分裂，安娜苏被这隐含至理的景象所吸引神看了十几秒，忽然间，一团白色影子快速闪过。

「晤！ ？」

安娜苏怀疑自己是否眼花，怎么好像有一匹马在窗外飞翔？

这怎么可能？子空间环境之恶劣连怪兽都无法生存，更何况是马？

尽管压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还是把脸蛋贴到窗户边再三确认，视线由上看到下，目光由左瞄到右，但终究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是不是太累了......」

安娜苏用力揉揉双眼，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轻声呢喃。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安娜苏颇感气恼，还以为谁在闹着玩。

但当她转身回头看的时候，却吓得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貂蝉舰上任何一个人无声无息摸到身后她都不会感到如此惊讶，可问题是这个人并没有登舰才对。

「里，里......」

说话的人赫然是曾经坏她好事的里米特！

「里什么里啦，我有这么可怕吗？每次看到我都呆住，笨小孩」。

为了防止安娜苏大声张扬，梁图真的擎王疾电指点上额头，刹那间就让她失去了知觉。

「梁，梁......」拓旡族少主的口吻和白面遗孤一致，虽然梁大哥出现对他而言是超级利多，但难以置信的事情总是会让人错愕不已。

「你搞笑啊，克已」。

梁图真随手弹指， 「咑」的一声，缠绕在岛田克己还有欧大军身上的散劲草应声脱落。前者马上精神大振，跳起来运气冲断束缚，四肢骨骼说不出的畅快; 后者虽然感受雷同，但因为肛门告急，仍然只能趴在地上夹紧屁眼。

看出徒弟有所不妥，梁图真蹲下去帮忙解开绳子。

「怎么了？骨折站不起来吗？」

「呜嗯嗯呜嗯！」

欧大军原本脸部朝下，抬头诉苦才让师傅注意到他的嘴巴被封。

「嗯？同样是人质，怎么只有你被贴？」

「嚓！ 」梁图真撕开贴布的手法毫不温柔。

「喔唷--！ 」欧大军疼到飙泪，原装进口的日本胶布粘性超强，把他这几天没办法刮的胡碴全部拔个干净：「还不是因为那些臭婊看我不爽」。

「人家好端端干嘛看你不爽？」梁图真稍微想了一下：「喔！ 一定是你又乱骂脏话，早叫你要留点口德，现在知道报应了吧！」

「好啦，好啦！ 知道了。」欧大军哪听得进老生常谈：「刚刚那个不男不女的臭婊给我闻泻药，搞得我好想挫赛（挫赛：台语丢人），怎么办啦师父？」

「那就挫啊！ 」梁图真四处张望：「这里看起来不像有厕所，你就委屈一下，找口箱子就地解放」。

「不行啦，这不是普通泻药，拉下去肯定没完没了，还怎么应付敌人！」

「那我也没辙啊，唯一的方法就是配药，但现在弄不到药材」。

「不管啦，你要想办法啦师父！」

「哼，真麻烦，那你忍一忍，我试试看这招行不行」。

梁图真双手按住大军的下腹部催发电流。

「擎王电疗法！」

这是世所罕见的电流医疗功法，能够解毒、杀菌、以及加速复元。虽然也冠上擎王之名，事实上却与擎王录无关，昂浑族就算全体到齐也无人识得此技，乃数万年前药师奎格所独创，只有传授给儿子，并无流芳给后世。

「卡卡卡卡卡卡--！」

高压电流殛得欧大军全身发抖，牙关也颤个不停，最惨的是肌肉麻痹，括约肌已经不受控制，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脱粪，就要流下羞耻英雄泪的时候，电劲戛然停止，而便意也一扫而空。

「哇呼！ 喔！ 耶！ 耐斯！ 操你妈赞啦！」

欧大军显然非常受用，跳起来后空翻，高兴得连脏话都骂出来。

梁图真听得眉头大皱：「闭上你的臭嘴好吗！ 不然我要再把贴布粘回去」。

银发少年知道师父不可能那样做，但还是即刻收声，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这个时侯，调息完毕的俊秀少主插话感激：「谢谢梁大哥来救我们」。

「道谢还太早吧，我们都还在贼船上，而且满船都是高手」。

「我相信杀出去之后梁大哥您必有脱身良策」。

「不要乱期望没有根据的事情，外头是没有生物能够生存的子空间，我们杀出去等於是自杀」。

「载您来的战舰没有待命等着吗？」这是岛田克巳对於「中途登舰」所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尽管实际操作困难重重，而且也想不通两艘战舰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连结，但梁图真在他心中非人哉，应该足以克服。

「谁告诉你我有战舰了？」

「难道您一开始就躲在这艘战舰上了吗？」岛田克巳暗骂自己妙想天开，这个方式的确比较合理。

「怎么可能，我是刚刚才溜进来的」。

岛田克巳一时无语：「......没有战舰的话，您是如何通行子空间？」

「那种事情不重要。」梁图真心想：「我怎么能告诉你我是骑独角兽来的」。

「我的方法你们不合用，说出来也没有帮助」。

「原来如此......」岛田克巳其实很好奇梁图真的方法是什么，但他敏锐的观察力看得出来梁图真不会说，而且他也习惯梁图真是个谜一般的存在：「这样的话，想要离开，就只能夺取貂蝉的主控权了」。

西恩曾经提过世界上所有超空间战舰的现况，梁图真晓得貂蝉是什么：「问题是你懂驾驶吗？还是大军会开？」

「我哪会啊！」

银发少年否认的时候准备偷踹安娜苏」，这臭婊害自己差点爆肛，趁现在给点颜色瞧瞧」。

梁图真见状立时喝止：「喂！ 不准动她，你这个小家子气的笨蛋，是男人就不要那么卑鄙，给我过来站好」。

「是她先卑鄙我的。」欧大军瘪嘴归瘪嘴，还是乖乖站过来：「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为什么女人耍贱，男人就要处处包容」。

「我没有要你包容，我只是不希望你在人家昏迷的时候动手」。

「那等她醒来我还是可以报仇啰？」

「当然。」梁图真才懒得管这等鸟事。

「我懂得操作战舰。」克巳把话题拉回来，超空间战舰在各族差不多都是首酋专用，他这个首酋继承人虽然不必自己驾驶，却还是非学不可。

「你懂当然是最好，不过我反对在子空间争夺战舰控制权，至於原因，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梁大哥是担心争夺的过程中导致舰体损坏」。

「没错，在子空间抛锚不是闹着玩的，叫天不应，唤地不灵」。

「到达灵界再夺舰的确比较妥当，可是我们捱不到那个时候，负责监视我们的人不是只有她而已。」克巳的手指比了一下安娜苏：「另外一个很快就会回来，我们的事随时都会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