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不可能在村里举行,就是新增了许多衙门的宁水县城都不行,即便江宁不得王爷的心,还有扬州和苏州这种顶顶有名的大府。
“师傅,王爷应该是给那些即将参加乡试的考生,提前预演乡试的场景。”
“不是,这乡试还能拿来演戏吗?”
“没有演戏,师傅、师兄,考试虽然不是真正的乡试,可你们看,那些考生是什么样子?”
二人依言望去,好巧不巧,一个心理素质不好的考生直挺挺地倒下。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脱衣检查、跳缸泡水、折笔掰饼、散钗查发等等,每一道查验程序都有学生受不住压力当场晕倒。
而能参加乡试的都是秀才,不是考场的菜鸟,连他们都受不住,足以见得高台上的那些大人物的气势有多足。
想到明年就要下场县试的曾孙,老爷子顿时慌了,靠在大徒弟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大,小二,村里的学堂收外籍学生吗?”
“那肯定不收啊,要不然这里还不被挤破头?”
大徒弟的话,让老爷子感到一阵心塞和嫌弃。
他立刻换了一个人靠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被官兵粗暴对待,头发比叫花子好不了多少的考生,不可避免地代入了曾孙。
老人家完全没想过,光进入乡试的考场就这么难。
考举人都是这个架势,要是上了京城参加会试……
白芨正襟危坐,其他官员也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保持肃穆的神情,连带四个孩子都板板正正,脸上不带一丝玩闹。
不亲眼所见,小地方的百姓根本意识不到科举的严酷性,多数人一辈子能见识到科举第一关县试已经了不得了。
围观的村民被吓得脸色发白,就这还是他们可以看的流程,一些小黑屋里的东西,拿出来足以毁人三观。
比如,乡试是要检查考生谷道的,那个场面,任谁看了不得夹紧双腿,胯下一凉?
科举不只考学识,更多的是毅力和心态,能受尽屈辱从这种规则里面杀出来的人物,怎么会简单。
三年出一个的状元,绝对是兼具气运和实力于一身的人中龙凤。
检查考生有没有夹带舞弊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验明正身剔除掉替考和不符合资格的人士。
在这期间,主考会不定期抽查某些考生,要求对方把祖宗十八代和生平都报出来。
若是和记载的信不符,取消考试资格都是轻的,最惨的是领到一张不限人数的地府观光券。
一旦有人疏忽,出现考场作弊的情况,在场的考官有一个算一个,至少三族要去地府报到。
他们要不想人头落地连累家族,只能草木皆兵,宁可杀错也不放过一点可疑。
考生们被折腾的精神涣散,好不容易拿到了考试的号牌后,九天的临时监狱体验正式开始。
考试场地别名考间,音同监狱的监,类似现代社会九十年代末期,许多城市设在路边的单人公厕,占地一个平米左右,三面封闭的小木屋。
白芨力求真实,花了几天时间,让工匠在打谷场立起了一排排的‘木笼子’。
当覆盖在上面的帆布被揭开以后,现场一片哗然,全是各种吸气声。
“考生入场,看好号牌,扰乱考场秩序者,即刻驱逐。”
等来自各个州府的考生们入座,亲卫立即封锁了考场,把一众考官和考生锁在了狭小的场地内,九天之后才再次打开。
主考林先生送别各位大人,开始了自己一辈子的教学生涯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王爷,此举大善,若下回还需我等出面,尽请言语一声。”
许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岳主司最后看了眼号房方向,很快表达了不要出场费就可以配合的意愿。
“本王先行谢过诸位大人,你们不怪本王拿科举儿戏就好。”
“不敢,王爷所行皆按定制,何来儿戏一说?科举本为选才而设,您这么做可以让更多的学子拿出真本事,下官佩服。”
孟主司行了一个大礼,言语很是真诚。
清吏司搬离省府,本来就是有心且无奈的选择。
但一众主司在宁水待了一段时间后,都增长了不少见闻,得到许多启发。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他们已经能够预见,有了提前经历的那些秀才,绝对要比第一回下场的考生好得多。
而头一回下场的考生往往是最有灵性的,写出的文章和立意不甚老道却极具个人想法。
屡试不中蹉跎日久的考场老鸟,写出来的东西只会越来越死板。
“王爷,下官此前多有得罪,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一直与众人不远不近,前几天才搬来宁水的吏部主司出言道歉,让其他人纷纷抬眼看了过来。
对方主动破冰释放善意,白芨既不热情也不冷淡,拱手还了一礼。
“谭大人言重了,本王并不记得有这种事。不说这些了,诸位难得来一趟,本王略尽地主之谊,顺便和大家说说这次先行考试的成绩。”
“成绩?”
“且荣本王卖个关子,诸位,请。”
尽管方大人和赵师傅极力挽留,刘老爷子还是没有留下的打算,态度坚决。
村里很好,这里却不是自己的家。
他所记挂的,只有独孙留下的独苗,那是老刘家的唯一希望。
老爷子再三摩挲手里的拐杖,小心翼翼地将之立在门口,不顾两名弟子苦口婆心地劝说,天不亮就准备返程。
然而,他刚拉开大门,一阵急促的钟铃声响彻整个村子,随即甲胄齐整的卫士进村值守拉起警戒线,村子即时进入战备状态。
“小二,这是咋了?”
方大人也一头雾水,并不知道村里出了什么变故,呆呆地摇了摇头。
“咦,师傅、师弟,你们看,那是王爷和各位大人。”
老赵最近修官署就没个停歇,加上手艺确实不错,获得的好评不断。
因而他也在清吏司和一众衙门的主官面前混了个脸熟,这人脉要是说出去,绝对能吓死人。
师徒三人站在村子的客栈门口,跟着一众大人物的脚步来到打谷场,然后就见识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村里主管教育工作的林先生,拿着铜锣登上高台,奋力敲响手中的铜锣。
“吾皇仁德,辰曦二年,江淮省乡试恩正并科,亥猪科乡试,现在开场……”
“一,考生不得私自夹带,不得穿着违制衣饰,不得喧哗吵嚷……”
“二,除规定外的文房四宝外,任何其他形制文具皆不允许带人考场……”
……
“十,需避讳之考生,提前想向考官禀明实情……”
“以上为考场十大考则,各生员务必熟记默诵,违规者,轻则除名终生不得科考,重者以舞弊论处,由三司择判。”
林先生一口气宣读完所有规则,随后摆上香案祭拜众多文圣先贤,一众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离席俯拜,将现场的气氛变得庄严肃穆。
“考生有序入场,立于甲字区等候检查,领取相应号牌。”
侍卫们刀不归鞘,各官员面无表情,看谁都像罪犯。
如此正式的场面,让站在警戒线外看热闹的村民大气都不敢出。
刘老爷子活了快八十岁了,大风大浪都见过,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住地吞咽口水。
他抬头看了看天,抓着小徒弟的胳膊悄声道:“小二,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现在不是五月啊?”
“师,师傅,您没记错,现在是五月底还没到六月,乡试要在八月秋节过后呢。”
听到师傅和师兄的话,已经有了编制的方大人琢磨出些许门道来了。
尽管方大人和赵师傅极力挽留,刘老爷子还是没有留下的打算,态度坚决。
村里很好,这里却不是自己的家。
他所记挂的,只有独孙留下的独苗,那是老刘家的唯一希望。
老爷子再三摩挲手里的拐杖,小心翼翼地将之立在门口,不顾两名弟子苦口婆心地劝说,天不亮就准备返程。
然而,他刚拉开大门,一阵急促的钟铃声响彻整个村子,随即甲胄齐整的卫士进村值守拉起警戒线,村子即时进入战备状态。
“小二,这是咋了?”
方大人也一头雾水,并不知道村里出了什么变故,呆呆地摇了摇头。
“咦,师傅、师弟,你们看,那是王爷和各位大人。”
老赵最近修官署就没个停歇,加上手艺确实不错,获得的好评不断。
因而他也在清吏司和一众衙门的主官面前混了个脸熟,这人脉要是说出去,绝对能吓死人。
师徒三人站在村子的客栈门口,跟着一众大人物的脚步来到打谷场,然后就见识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村里主管教育工作的林先生,拿着铜锣登上高台,奋力敲响手中的铜锣。
“吾皇仁德,辰曦二年,江淮省乡试恩正并科,亥猪科乡试,现在开场……”
“一,考生不得私自夹带,不得穿着违制衣饰,不得喧哗吵嚷……”
“二,除规定外的文房四宝外,任何其他形制文具皆不允许带人考场……”
……
“十,需避讳之考生,提前想向考官禀明实情……”
“以上为考场十大考则,各生员务必熟记默诵,违规者,轻则除名终生不得科考,重者以舞弊论处,由三司择判。”
林先生一口气宣读完所有规则,随后摆上香案祭拜众多文圣先贤,一众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离席俯拜,将现场的气氛变得庄严肃穆。
“考生有序入场,立于甲字区等候检查,领取相应号牌。”
侍卫们刀不归鞘,各官员面无表情,看谁都像罪犯。
如此正式的场面,让站在警戒线外看热闹的村民大气都不敢出。
刘老爷子活了快八十岁了,大风大浪都见过,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住地吞咽口水。
他抬头看了看天,抓着小徒弟的胳膊悄声道:“小二,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现在不是五月啊?”
“师,师傅,您没记错,现在是五月底还没到六月,乡试要在八月秋节过后呢。”
听到师傅和师兄的话,已经有了编制的方大人琢磨出些许门道来了。
尽管方大人和赵师傅极力挽留,刘老爷子还是没有留下的打算,态度坚决。
村里很好,这里却不是自己的家。
他所记挂的,只有独孙留下的独苗,那是老刘家的唯一希望。